楼下。
“你们都给爷滚开,爷要的是荼蘼!你们快去,快去把荼蘼叫来!”李抚宁一把将往他身上贴来的几个貌美姑娘甩开,踢翻了好几张酒桌,周围的人纷纷避开。
荼蘼往李抚宁这边走来时,周围的人看见了,纷纷给她让出一条道来。
李抚宁自然也看见荼靡了,他下意识地整了整凌乱的衣衫,咳嗽几声。
“李公子这是在耍酒疯呢?”荼蘼眉头微皱,看样子似乎是对眼前男子的举动很是不满。
周围的人都捏了把汗。这位爷是谁?京城有名的李公子啊,宰相独子,权势滔天,看人不顺眼就把人往死里揍,什么坏事他没做过?荼蘼姑娘怎么跟李公子说话这般不尊敬?
李抚宁一看见荼蘼就瞬间乖巧地像只猫,“蘼蘼,我想你了……”说着,就要往她的身上靠,嘴里还喃喃道:“蘼蘼,我好喜欢你啊,蘼蘼……”
李抚宁一使眼色,几个侍从便意会,很快轰走了看热闹的围观群众。
李抚宁见荼蘼没有推开他,便更加放肆地将手搂住她的细腰。男人俊美而带着几分微醺的脸向她靠近,眼看着就要亲过来,荼蘼撇过头去,低声道:“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。”
荼蘼把李抚宁扶进房,刚把门关上,没一会儿床上的李抚宁就栽倒下了。
从魏漠臣下楼看见荼蘼被李抚宁搂着一直到现在,他都是右手紧握剑柄,周身寒气弥漫。
段声道盯着他看了半晌,咽了咽口水,终于还是忍不住提醒他道:“兄弟,我能理解你,这煮熟的鸭子飞了啊呸呸呸……这到手的美人被别人给抢了,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气不过的。就是啊,咱得注意点影响啊。”他感慨地拍了拍魏漠臣的肩,一副“都是男人,兄弟我懂你”的模样。
不错不错,真不错,这呆板的木头终于有一日能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了。
魏漠臣垂下眼眸,掩盖住心思。他刚刚有一瞬间差点有了杀死李抚宁的念头,不过还是忍住了。
荼蘼看着倒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李抚宁,心里五味杂陈。
她要给他盖上被子,却在指尖刚碰到被子时被李抚宁顺势搂在怀里。
“放开我。”荼蘼的声音陡然冰冷了下来。
李抚宁乖乖地松开手,坐直了身子,像是小孩子受了委屈般地道:“靡靡啊,你干嘛这么凶我嘛。”
“你刚刚不是还在耍酒疯吗?”荼靡不禁感到又好气又好笑。
李抚宁摇了摇折扇,笑意盈盈:“我若是不那样做,你又怎肯见我?”
“你还是小心点吧,朝廷已经派人来调查你家那只老狐狸了。他们第一个找的人可就是你。”荼蘼抱臂斜靠着墙。
“那我就帮那些人一把。”此时的李抚宁眸光一闪,醉意全无,手上摩挲着挂于腰间的碧绿玉佩。
荼蘼闻言,神色微变。
“我和李道远哪有外界传的那么父子情深。他逼死我的母亲,娶了十一房姨娘,我年少时便发誓让他付出代价。如今皇帝要动手了,我何不在背后推波助澜?”他邪邪一笑,脸上尽是讽刺,眼底却终究还是猩红了。
“你准备怎么做?”荼蘼眉心微皱。丞相大人李道远可是一只千年老狐狸,在朝廷中的势力错综复杂,朝中不少位高权重的官员都是他的人,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垮台呢?
李抚宁早在很久之前就开始想这件事了。那时候的他怎么可能斗得过那条大尾巴狼,可是现在不一样了,他在江湖的势力不断变得强悍。若是可以跟朝廷那边联手,那胜算便是极大的。
也许,真的已经到时候了。
“蘼蘼,帮我约跟那些人约个时间吧。”他收起往日的嬉皮笑脸,正色道。
荼蘼捏了捏眉心,思索片刻,终于还是答应下来:“好。”
第二日午后,千娇楼还是人群熙攘,荼蘼带着魏漠臣、段声道走到三楼的一间房中,替他们打开门。
李抚宁很早就到了,已经在里头等了一个多时辰。
他们商量了许久,双方都拿出了十足的诚意。李抚宁的幽鸣阁算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帮派,魏漠臣和段声道那边则代表了朝廷私底下培养数年的秘卫。但是丞相在朝中的势力错综复杂,党羽众多,不是一日两日便可以铲除的。
布大局,撒大网,钓小虾,捞大鱼。
荼蘼垂下眉眼,在一旁静静地听着,心中却思绪万千。她为何也要插手这事呢?因为她与丞相虽无大仇,可是,却与丞相的妹妹有深仇大恨。
荼蘼的阿娘是普通的县令之女,阿爹是年少成名的将军,二人不顾身份悬殊,相爱并成婚。而丞相的妹妹爱慕于阿爹多年,便向皇帝求了一道懿旨,将她赐给阿爹做正房。
阿爹没有办法拒旨,于是,丞相的妹妹李氏便八抬大轿、风风光光地进了将军府,阿娘反倒成为了家中的妾室。若是李氏嫁过来安安分分的,便也各自相安无事。可是,那女人一直视阿娘为眼中钉、肉中刺,处处刁难阿娘。阿娘为了宅府和谐,每次忍气吞声,处处忍让。
后来,阿娘的身体渐渐一日不如一日,在荼靡七岁那年便离世了。母亲之前一直身体健康,是那女人给阿娘日常的饭菜中下毒,才导致母亲最后的悲剧。
阿娘死后,阿爹悲痛欲绝。阿娘下葬那天,阿爹喝了一夜酒,一罐接一罐的桃花酿。阿爹本是常胜将军,却偏偏在那一次,他战死在沙场。年幼的荼蘼听府中的老婆子们说,阿爹被敌军砍了很多刀,又被敌军首领割下了首级,悬挂于城墙外整整七日,死状甚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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