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绥安面上露出淡淡一笑,却也没再多说。
因为江曲回京的事,江清月为此心里有些烦闷,抬眼唤来身旁站立的素珠:“他们到哪里了?”
素珠走上前轻声说道:“已经到鄱阳镇了,明日便能抵达京都。”
不耐的挥手让素珠退下,江清月心中更是烦闷。
路远迢迢,到达鄱阳镇时,天上又飘起了小雪。鄱阳镇不及京都,没几家客栈。
“二小姐,今天先在鄱阳镇歇一晚,明天早些赶路便能快些抵达京都。”来到马车外,许时对着马车里的江曲说。
“嗯。”坐在马车里的江曲应了一声,起身便走出了马车。
一个丫鬟小跑来到马车旁,瞧见走出马车的江曲,赶忙小心的准备扶着江曲下来。
“不用。”暼了眼伸出双手准备搀扶着她的丫鬟,江曲声音温淡。
“下去吧。”许时看着那丫鬟说道。
冷风吹过,如风刀刮的脸发疼,江曲微微蹙眉,抱着怀里的手炉,跟着许时进了客栈。
“把饭菜直接送我房里就好。”来到二楼,江曲忽然停下来看着前面带头领路的许时。
“是。”许时恭敬的应承着。
……
坐在床沿边,江曲放下了手炉,似是还有些不太信自己穿越了,起身走向窗边,伸手打开窗扇。
密密细雪从天上落下,一眼远望无边的白,江曲正感叹着人生的大起大落,忽然身后的动静惊的她迅速转身。
“别出声!”一只覆着寒霜的手捂住了江曲的唇瓣。
漠然的盯着面前的少年,江曲未叫也未动,任由面前的人捂着自己。
魏庭州另一只手从怀里摸出一张符纸,上面画着诡奇怪异的字纹,手臂一掷将手里的符纸贴在门上,这才松开了紧捂着江曲唇瓣的手。
长剑随意丢在地上,魏庭州径直走向床榻,整个人虚弱的向后一倒。
“你流血了。”江曲先是被魏庭州用符纸的一瞬怔在原地,随后看见地上的血,脸上露出丝丝害怕。
睨了一眼正在低呼|鬼|叫的江曲,魏庭州微微蹙眉,但语气里带着轻笑:“再叫、我就杀了你。”
眼底眸光晦暗,脸上却还是害怕的不行,江曲跑向床榻倒着的魏庭州:“你你——你流了那么多血,”
“嗯,我知道流了很多血。”身子的虚弱让他并不想多说话,阖上双目,魏庭州伸出一指放在江曲唇上:“安静些,若是再有什么响动——”说到这里,魏庭州不再多言,而是睁开双眸盯着江曲看。
一双黑瞳如枯井幽深的深潭般让人心神发冷,江曲盯着这双眼瞳看了一会便移开了,她知道面前这人绝不是在开玩笑,想到此,江曲微微后退并点了点头。
……
房间里莫名出现一个少年,也庆幸对方并不是来刺杀自己的。江曲稍许放下心来,她现在对一切都还未知,不能贸然出手,也不能给自己增添任何麻烦,能避开便避开,避不开的再解决掉。
在客栈外,叮嘱许时把饭菜送到自己房间里,江曲突然想起这个事,转头看向在床榻已经睡着的人,江曲慢慢挪动着身子往门前去。
“准备去哪里?”一道低沉冰冷的声音倏地响起,在安静的房间里犹响清晰。
双目微挑,江曲侧背对着魏庭州,并不知道魏庭州已经醒来,还眼中带笑的正盯着她脊背看。
转身向他打了个招呼,江曲眉眼弯弯的笑着:“我出去端饭。”
翻身从床榻下来,魏庭州来到江曲面前,手中多了一枚白色药丸,他的脸上虽然蒙着面巾看不见他全部的面容,但从他眼里也能看出此刻在笑。
“为了你我安全。”魏庭州说完便把手里的药丸快速喂进江曲嘴里,手指扣住江曲脖颈两侧的穴位轻轻一按,防止江曲把药丸吐出来。
皱眉瞪着面前的魏庭州,迫于对方按压住了她脖颈某一处穴位,江曲不由把药丸吞了下去。见江曲吞下,魏庭州这才松开了手:“去吧。”
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,江曲看向魏庭州:“你给我吃了什么?”
魏庭州笑着起身,声音淡淡:“也不是什么致死的药,你若是把今天的事透露出去,最多也就是被化成一滩|尸|水而已。”
听见后面的那句话,江曲整个人惊在原地,然后便用手指扣向喉咙,还不忘骂道:“你有病啊?我救了你一命,你怎么恩将仇报。”
弯腰捡起地上的长剑,魏庭州说道:“今天之事,你不透露出去,便不会化成|尸|水。”看着还在奋力想要把药吐出来的江曲,魏庭州又道:“这药一进腹中便融散,你是吐不出来的。”
……江曲此时很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不把这人赶出去,转身还想责骂魏庭州两句,却发现他人已经不在房间了,目光看向打开的窗扇。
……
吃过饭,江曲的目光扫向还贴在门框上的那张符纸,走上前仔细打量一番。
“装什么牛鼻子道士。”撕下贴在门框上的符纸,江曲找许时要了一个荷包,便把符纸塞在荷包里系在自己的腰裙上。
在鄱阳镇歇了一晚,第二日天未亮便起早赶路。
马车的颠簸让江曲更想昏昏欲睡,抱着手炉靠着身后的软垫继续小睡。而从昨夜便离开了鄱阳镇的魏庭州,骑马疾奔往京都。
当抵达京都城门外,已是夕阳近落。
许时从怀里摸出通行文书递交把守城门的侍卫看,对方见通行文书上的落款字是姓江,不免多看了眼马车。
“原来是江大人的马车。”侍卫笑了笑,挥手示意许时等人通行。
马车缓缓驶入城中,不于衢州和鄱阳镇这些地方,一进城内,喧闹嘈杂声不绝。
掀开窗纱,江曲有些新奇的看着外面。杂耍细团有喷火变为火龙的,也有用枯枝轻轻一吹变为一簇鲜花的。
京都虽也在下雪,却只是缪缪细雪,下的并不大。
“还有多久到江府?”把目光从外面的杂耍上收了回来,江曲看向许时。
“在过这条街转个弯便是了。”许时转头看着江曲说道。
点点头,江曲放下了窗纱,一想到等会便要去见十多年未见的“父亲”,江曲心中就有些好奇。好奇是什么样的父亲竟然会让自己的私生女在外独过十多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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