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午的太阳高悬于天空之上,洒下柔柔的光芒,经过白雪的反射照在眼皮上,给人一种“啊,我瞎了”的感觉。
夜里的小雪过去后,今天晴空万里。冬日的暖阳只能给人一种心理安慰,刺骨的寒冷依旧不会有任何改变。
织田作之助跨出家门的前一步,窝在怀里又热乎又舒服的小猫瞬间变了脸,冷漠无情地踹了他几脚,借着力气蹦在沙发上。悠悠地拉一下筋骨,回首一笑,颇有一种小人得志的意味。然后原地躺下,堪称卸磨杀驴、过河拆桥的典范。
他愣愣地看着它一通操作,深感猫咪的变幻无常,叹了一口气,独自踏上买猫粮的路途。
关上门,过道上冬风呼啸,小猫留下的余温很快消失了,织田作之助轻轻拍了拍胸膛,倚靠在这里和手臂上的重量消失后,总感觉有点空落落的。
他压下这种失落感,双手揣进兜里快步离去。
养猫是会上瘾的,抱着一个毛茸茸的小暖炉也是会上瘾的。仅仅只是这么短短十几分钟,他好像就已经和小猫建立起了十分牢固的羁绊。
可惜的是,小猫并不这么认为。
◎
主人离去后,房间似乎突然变得清静了许多,窗外光影变化照进室内,透着些些许寂寞感。
瘫在沙发上的小猫懒懒地抬起一只眼皮。竖起的耳朵,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,直到人已经远去后,才放心地抖抖耳朵、抖抖身体、抖抖尾巴,开始探险。
小猫原本不是一只猫,他的名字叫做太宰治,今年八岁,离家出走中。
因为想要尝试饿死这一死法,连续多天不吃不喝,最终因为感受太痛苦,选择就地解决吃喝问题。
当时他正在一个高楼的背后,这里放着许多垃圾桶,潜伏着多只野猫和乌鸦,是一个争夺食物的战场。
他仗着自己对于它们来说已经足够庞大的身躯,抢下了一个又一个食物,二话不说直接往嘴里塞。那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,让野猫和乌鸦们记忆犹新,深深地记住了这么一个仇人。
填饱肚子之后,太宰治便离开了那个地方,开始新的作死行为。他想到了跳楼这样一个经典的自杀方式。
于是,避过人群,爬上高楼,迎着夏日的热风,来了一次据说一跃解千愁的不带保护措施的蹦极行为。
下落的失重感、空间快速变换的落差感、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的错乱感,让他看见了仿佛幻觉一般的雪花。一片一片形状各不相同,围绕在他的身边,与他一同坠落。
阳光被吞噬,由正午转向黑夜,烦躁的热意被冷风吹散,气温由三十度以上降到零下,自己的身体也在不断地发生变化。
他听见了骨骼被折断的声音,但奇妙的是他没有感受到一点疼痛。尾椎骨开始变形,突破皮肤拉长、拉长、再拉长,肌肉收缩,皮毛开始蔓延。
最终落到雪地上的时候,他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只两三个月的幼猫。
它好奇地伸伸脖子、蹬蹬腿、又把爪子伸到面前来回翻看,嘴里发出一声惊叹的“喵!”,双眼在夜里发出惊人的亮光,满是好奇与兴奋。
它一点都不为现在的遭遇感到恐慌,不如说能够在死亡之前拥有这么一段奇妙的遭遇,反而会更加令人高兴。
太宰治是一个拥有异能「人间失格」的究极反异能力者,能够消除所有异能的发动,也就是说别人的异能不会对他产生任何作用。
所以这种情况大概就是所谓的「万物有灵」的妖怪传说之类的吧,是那群野猫的诅咒?有点意思。
它默默猜测,从心底升起一点虚伪的感激之情,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就从刚刚的那段变化来说,不仅是他个人的,恐怕周围的时间、空间都有所变化,就是不知道现在是几几年的什么地方。
它打了个抖,将身上散落的雪花全部抖开,兴致勃勃地抬起前脚准备开始它的探险。随即一个猛扑,栽倒在雪中,大半个身子都被埋了进去。
四周都是冰凉的雪气,淡淡的、凉凉的,空气逐渐减少,随着呼吸灌入鼻腔的是被热气融化的雪水,窒息感一点点加重。
如果在这样一个纯白的雪地之中渐渐死去,他也能成为一个纯白的存在吗?
这样想,似乎感觉也不错。
不会用四条腿走路的太宰喵放弃了挣扎,想要在这片纯净的天之水中溺死。忽然,楼上洒下一片橙黄的灯光,透过雪幕映在眼皮上。
冻僵了的耳朵本能地动了动,捕捉到一个沉稳的步伐。
它没有在意,继续将自己的生命掩埋,呼吸越来越困难,痛苦也越积越多。
好痛苦,不对,这不是它追求的死亡。
它猛地抬头,带起一片片雪花,又无力地瘫在地上喘息,僵硬地身躯已经无法作出任何行动。只能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,在它的面前蹲下。
它偷偷地虚着眼打量来人。
酒红色的短发张牙舞爪,也不知道是被风吹的,还是原本就这个造型。薄薄的沙色风衣裹着高大的身躯,配着一张老成的脸。不过,如果刮掉下颌处短短的胡须,他看起来就只是一个少年,应该还是一个未成年。
或许是周围没有人,青年就没有掩饰。明明是最纯净的蓝色,眼底却透着它非常熟悉的黑,那是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抹去的过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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