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已经是于其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五个年头了。
摸着手上这块冰凉光滑、黄铜色的铁片,于其相信这东西应该不是来自镇上铁匠铺那位胡子拉碴的铁匠之手。
“要是能有个洞就好了,穿上根绳子就能随手带在身边。”
于其默然道。
心念一动之下,黄铜片的一角自然脱落下一个小指头大小的圆片儿,于其瞪大了眼睛,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切惊讶至极。
他蹲下身子,用稚嫩的小手拾起那掉落的铁片,还不待打量清楚,铁片没入了掌心之中,转念之下,脑海中一阵刺痛。
在昏过去前,过去的五年如同放电影一般在他的脑海里又过了一遍。
“丫头,这孩子你带到乡下去养,别人问起,你就说是你自己的孩子吧。”沉稳的女声既熟悉又有股莫名的亲切感,语气中有着一种难舍难分的情愫。
“小姐,真的要让少爷去过苦日子吗?”另一个女声似乎有些难以理解的呢喃道。
“他留在这里,早晚只会遭毒手,还不如跟着你去过平凡些的日子”女人似乎痛下决定。
凌冽的风刮不透孩子的襁褓,有些意识的于其在匆忙的脚步声和漆黑的襁褓内沉沉的睡去。
时间一连过了五年,那个被唤作丫头的女人赫然成为了事事为自己着想的母亲。
“小其子,醒醒,醒醒。”
一阵熟悉的声音把于其从昏迷的黑暗中拉了出来,紧接着一条黏糊糊还带着腥气的东西似乎不断地在自己的脸上扫过。
“呕,”那黏糊糊的舌头带着怪味儿,于其干呕着坐起身来,竟然是自己的邻居二胖,拉着他家那条黑狗,正面露笑意的望着自己。
“你怎么跑这里来了。”二胖笑意一收,面带奇怪之色,“赶紧回家去,老叔和婶子着急寻你呢。”
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于其摸了一把脸,一个翻身站了起来,低头一看,腰上的粗布绳腰带不知道什么时候,顺着孔洞,穿上了那块巴掌大的铜板。
于其的父亲于天横是大溪镇里一家铁匠铺的打铁师傅,孔武有力的体魄在大溪镇多少还有些名声。
不过这位于天横平日里脾气很臭,又喜欢喝酒,经常在醉酒之后惹是生非,周边的小孩子都比较害怕这位大汉,以至于于其也受到牵连,愿意和他玩的小孩子也不多,邻居二胖倒是一个。
几里外于其的家中,一身粗布青衣的女子似乎有些焦急的搓着手,而壮汉也陪笑着站在门口。
并不宽敞的院落里,一名衣着干净白衣,束着发冠的道袍男子不紧不慢的品尝着石桌上的清茶。
“马仙师,真是让您久等了,等这皮孩子回来我就好好收拾收拾他。”壮汉面露不好意思的神色,赶忙向院子里的道袍男子歉意赔笑道。
“不急,小孩子这个岁数,正是活泼的年纪。”道袍男子说话不愠不火,倒是好奇的说道,“听你邻居说,你家这位小孩子两岁便能说话识字,不知道是真是假。”
“这...”壮汉一愣,望向自己的妻子。
“不敢欺骗仙师大人,我家小其天生确实如此聪明的。”女子叹了口气,转而说道,“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您口中说的,身具灵根。”
“这还要检查之后才能做结论。”男子又品了一口茶水,“如果你俩所说属实,倒真是有几分可能性,毕竟有灵根的孩子从小都不会太愚笨的。”
于其蹦蹦跳跳的方入院门,却已经看到了父母在门口的那副焦急之色,父亲于天横的脸上甚至多了几分怒容。
“小兔崽子,几天没揍你,往哪野去了。”
于天横的大手一把抓住了于其的手腕,像拎兔子似得把于其拎了起来。
“你轻点。”青衣女子嗔怒的望了于天横一眼,“其儿,这位是马仙师,人家今天专门为你而来,有礼数一些。”
于天横一松手,于其稳稳的落在地上,颇为好奇的望向院子里被母亲称作是“马仙师”的家伙。
“你就是于其?嘿嘿,过来些,我又不会吃了你。”
道袍男子看上去四十岁不到,人畜无害的样子,于其打量了他一番,也没什么可怕的,走到了对方的身前。
早就听说过在这个世界里,人类可以学习一些所谓的“仙法”,恐怕这个道袍男就是因为有一些类似的本事,才能让父亲母亲如此郑重对待的。
男子的手拾起了于其的手腕,冰凉的手指搭在于其的脉搏之上,仿佛在看病似得。
“咦?”
道袍男子面露奇怪之色,这小家伙的气脉里,灵力断断续续并不稳定,就像是刚刚通水的小溪一般。
“马仙师,我家其儿怎么样?”方才虽然粗暴的将于其提溜进了院子,但当父亲的还是更关心孩子的资质。
“可能是假灵根,不过尚待观察。”道袍男子松开了于其的手,缓缓地说道。
“假灵根?”夫妻两人对视一眼,并不完全懂道袍男子口中的话语。
“这样吧,你们这几天就给这孩子收拾收拾东西,最多半月,宗里的人会过来接他的。”道袍男子站起了身,拍了拍屁股道。
听马仙师这么说,夫妻俩面色一喜,看来自己孩子还是有些天赋的,只要过了这一关,不说前途无量,将来也算是吃喝不愁了。
于其自然也不知道这个道士口中所说的“假灵根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,不过看父母那神色,八成应该算是件好事吧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